四十章 陵容初立威信
紫禁城中乌云压城的日子直让人透不过气来,几日后便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内务府只用了最好的红螺炭十足十的放在殿内,我不愿意取香料,便让屋内又用着柑橘皮提了纯只当做熏香,暖气烘托之下倒也是分外好闻
我只瞧着金儿一身青灰色暖缎打扮,落的满身的雪便疑道:这么大雪的天,你是去哪儿了
金儿进殿打了打落在身上的雪冲我道:这次内务府送来的紫貂皮子倒是极好,那皮子看着油光水滑的
身边的小宫女瞧了一眼那皮子道:这皮子看着真是大气,奴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水滑的皮子了,这光泽亮的跟水晶似的,可见皇上心里都是咱们主儿
金儿却有些怨气道:宫中规矩无论位份高低,都是自己派宫人去取分例,以前便是景仁宫在时,也是派剪秋去取的,可今儿,内务府的总管,却是亲自捧了永寿宫的分例献上的,一副谄媚相
我笑道:你这火爆脾气到底还是有一些,内务府的一应人,都是永寿宫提携上去的,且永寿宫………皇上意欲晋为贵妃他们巴结着哪怕被人高发也只消说是去永寿宫报事,随手一带,皇帝能说什么
金儿确有些吃惊:永寿宫,还要封为贵妃?他之前害的小主儿您那么多次,皇上心里又不是全然不知,皇上也太在乎甄氏了
我横扫了金儿一眼,金儿自知失言,只低头不再言语
我继续道:皇上为九五之尊,心底最在乎的既不会是我,也不会是她甄氏,甄氏整族都在朝堂言官里颇有建树,虽不带军权,却在那些乡绅举子你很是说的上话,皇上清誉也是靠着甄氏的,且三阿哥年纪渐长,几次历练都颇有建树,皇上自然更在乎
转眼大雪节气已过,甄嬛也如愿升为了贵妃,众人也眼瞧着,她离后位也更远了一步,然而宫中不乏对世事洞若观火之人,譬如端妃在甄嬛升为贵妃之后,去往永寿宫反倒少了起来,而我和敬妃也不过是循着规矩去请个安,然甄嬛也是黠慧之人,无数次拒了礼部,内府要整修添置永寿宫的请求,一应多出来的月历银子,便也只是挪去给太后的陵园添置冬至的物品,这贵妃之升倒是:也复杂了起来
紫禁城的雪永远是寒冷的带着潮湿,难得放晴只扶着侍金儿的手与御花园赏梅,方出陵园只见远处甄嬛的仪仗匆匆而过,向着养心殿的方向,甚至来不及瞧我一眼,
我知有事,便也跟谁其后只当给皇上请个安,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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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到时一应奴仆跪在殿外,殿内只有方若和数名首领内侍侍候着,皇帝的声音似乎是咆哮的兽只听得:朕,念你为长子对你满心期望,竟不知调教出个别人的孩子
三阿哥只是反复喃喃: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皇上道:你不敢,祈求放老八老九出狱的人,不是你么,当年老八老九是如何对朕的,你不知道吗,当年你十三叔为救朕,是如何在养蜂夹道受苦的你却是忘了
甄嬛的哭声凄厉道:皇上,弘时他是有错,他也只是想着皇上兄友弟恭,一团和气,莫要让天下百姓说皇上的是非啊
皇上的声音冷的如何紫禁城的天:是非?怎么你们母子也觉得朕得位不正吗,菀贵妃只怕弘时之事,你也教导不少吧
甄嬛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道:臣妾岂敢,弘时他也不敢,
皇上的声音在殿内安静了许久,只听的甄嬛呜呜咽咽的声音,良久皇上叹气道:老八,通敌卖国,已去除皇族之名,弘时既然心心念念着八王之人,岂能留着黄带子了,方若,传朕旨意,玉蝶去除弘时之名,赶出紫禁城,送去宗人府如同阿奇那,塞斯黑他们一般吧
此语一闭,在场之人皆是惊在原地,甄嬛只是依旧呜呜咽咽的哭着,而三阿哥早已经惊厥了过去,
金儿也是错愕不止只用力拽着我,养心殿之人全部浑身如筛糠一般,不敢过多言语,恐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甄嬛被锦溪和流朱一左一右搀扶着眼睛的泪珠已经未停,只生生瞪着
甄嬛的眼睛如同一把刀走的近了俯在我耳边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吗,做梦,宫中日子还长,咱们且看吧
金儿开始手是一哆嗦,回了宫却是有些笑意道:宛贵妃九曲心肠,如今也算是和小主撕破脸了,不过他会如此,奴婢到倒觉得是黔驴技穷了呢
我手一轻轻拨动着她道:你这丫头,当心别人听见打你的嘴,说谁是驴了
金儿有些失言却是忍俊不禁道:他满心算计着自己的位份和六阿哥,却忘了三阿哥也是他的样子,如今三阿哥犯了大糊涂,他自然也是要连累的,不过皇上也是怪狠心的,自己的孩子,哎,说罢金儿也是叹了口气
我道:甄嬛满心给自己亲生的六阿哥铺路,心中三阿哥自然不过是颗棋子,可是皇上也不是傻子,三阿哥生事,自然也会想的到甄嬛这个手握棋子的人
金儿道:菀贵妃是聪明太过,自作自受,之前撺掇着那么多大臣给咱们七阿哥保举太子位,实在是捧杀,可是皇上如此宠爱宛贵妃只怕还会和从前一样
我将一枚栗子丢进炭盆,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真正的帝王,确是爱江山多过爱美人,只是打到菀贵妃一党我们还需要用人
三阿哥之事虽是被皇上按着不让天下知,可是事体还是在皇族中掀起千层浪,便是十三福晋也进宫请求皇上,顾念父子恩情,皇上还是四王爷时,便和十三王爷最为亲近,十三王爷又替皇上在养蜂夹道受了十年的寒楚,十三福晋也是谨慎小心的聪慧人,十三王爷过世之后,皇上对十三福晋处处礼遇有加,如此十三福晋求情,大概也是心中也有些父子恩情的不忍,便顺水推舟的让人将三阿哥送去了六王府。
三阿哥虽说境遇略略好了些,可是皇上雷霆之怒仍然未消,人更是削瘦了少许,这日来看我时,眼窝也是有些塌陷,皇上端起盛着紫参鸡汤的碗盏,勺子只是回荡在碗的边缘,却是未食一口
我轻声慢语道:外头寒凉,为了怕着紫参鸡汤亮了,难免有了腥臊气,特让人用紫铜炉子下面防着炭火吊着,如今吃来,正是不老不嫩的,加了紫参也最是补中益气的
皇上道:你是能惦记着朕的,可是朕的儿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朕每每想起还是心中郁结,先帝和太后的祭陵办的极好,朕原以为是三个长进,可谁知这个不知黑白是非的混球,是在八王九王十四王爷逆党的教导着一应的礼仪,所以才在前些时日,上书竟然要求朕放了八王九王,和老十四
我道:三阿哥年纪还小,一心想着皇上天家和睦,可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自然是非不分,曲折不明,如今放在六王府,得六王照顾,以后定还是个好孩子
皇上的怒意仍未消:此事,朕查过再三,永寿宫无论是封妃时,还是前些时日封贵妃,十四福晋送礼最多,便是那丈把长的男孩珊瑚,也献给了永寿宫。此事宛贵妃如何也脱不了干系,朕不会废黜宛贵妃,但她一定是要躬身自省的
我道:皇上可否在考虑一下,十四福晋大概只是因为十四王软禁,失了仪仗投靠宛贵妃让自己莫要太难过罢了,姐姐久在宫闱,教养三个即便不力,也请皇上思虑姐姐
皇上道:你女儿家,吧事情看的简单了,后宫之事,向来干系前朝,你不必多说了,后宫之中便暂有你主理,不懂的可以去问端妃敬妃,朕前朝还有事,便不于你多言了,说罢随着仪驾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
前些时日的雪总是稀稀疏疏的,这几日眼瞧着快要年下了,雪竟然也大了起来,只让后宫白茫茫一片,永寿宫封宫,眼下便是端妃,敬妃和我位份最高,我们三人商议后,便免了阁宫低阶的嫔妃向我们请安,只在自己宫中作乐
待的风雪小些,七阿哥已经安睡,温仪便闹着要去梅园赏梅,我拗不过,我拿出上次皇上赏的紫貂给温仪做成了斗篷,又在领口初用碧玺装饰着,
温仪瞧了瞧斗篷道:母亲,这是皇阿玛赏赐你的,给温仪了您穿什么呢
我握着温仪的手道:母亲,握着你的手取暖好不好,如同以前我们最落魄时一样
温仪的小手握着我道:我还以为母亲会把这紫貂的皮子给七弟做些衣裳
我握着她的小手道:你七弟还小,不常出门更何况男孩子家的,温仪,母亲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记住,即便母亲有了你七弟,但是母亲最落魄时,绝望时,母亲都没有忘记你给过母亲的温暖
彼时雪已停,穿好皮子,小内监们用凤头杆撑着几个炉子倒是也丝毫不冷,一路红砖绿瓦在雪光影射下,别有光彩,分外有了生趣
我和温仪的手彼此牵着,温仪的手小儿温暖,温仪说道:母亲,前几日我在敬母妃处玩听说皇阿玛拨了咸福宫的存菊堂给丽贵人住,可是丽贵人住进去很后很不安分,换了一应的陈设摆设也就罢了,还把存菊堂的牌匾也给换成了瑶华轩
一旁的金儿时常陪我读书也能识文断字的不免摇头道:凭她也配瑶台华胄的名儿么,其实奴婢也有听说,这个丽贵人很不安分前几日还打伤了之前惠妃娘娘留下的奴婢彩月
我只怒道:彩月是梅姐姐留下的丫头,本宫不过是想给他们放个不起眼的地方,熬过了年岁,多赐些银子出宫,她竟然敢任意侮辱
金儿长吁叹道:这厮不仅对惠妃娘娘不敬,其母族依附甄家,更是在诬陷安老爷的时候,听说也出力不少了,以后总有时间收拾他的,但奴婢听说她也不是甚好过,也有很长时间不受宠了
说话间已经是到了梅园,只远远看见两个女子身影在梅花处,一个不过是寻常宫人穿着,一个着一身绯红色的披风,
那女声问宫人道:你说皇上当真会来这梅园吗
那宫人小心答:奴婢把那狮头金都送给了苏培盛,苏培盛以前是侍候皇上最久的人,他说皇上念着纯元皇后的旧会来,皇上就一定会来的
待走的近了这才觉得好笑,真是冤家路窄,我忽觉得灵光一现问温仪道:她把牌匾换下后之前那块牌匾了
温仪道:他一向目中无人的,大概也不知扔去哪儿了吧
我一笑便定了注意,紧了紧领口的风毛,缓步向前朗声道:千山鸟飞绝的天气,丽贵人好雅兴了
丽贵人见了是我只屈膝行了个礼道:璟妃娘娘安,眼皮却依旧不抬满脸的不高兴,似乎我已经搅了她和皇上的春秋之梦
一旁的金儿忿忿道:璟妃娘娘为妃位,又主六宫事,小主儿进宫前嬷嬷和菀贵妃娘娘没教小主该如何恭敬给尊上主子行礼吗
丽贵人拿着手炉眉毛上扬道:菀贵妃娘娘只教过我给尊上行礼规矩该如何,没教过我如何给穷们小户穿上锦袍以为自己就是世家的人行礼,也没教过小人得志的人如何行礼。
这话挑衅明显我强压了怒火问道:听闻你之前掌掴了那个叫彩月的丫头?
丽贵人呵呵一笑:是啊,确有此事,不过是个南方之地来的小贱蹄子罢了,对了听闻之前父亲也做过官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说罢丽贵人看了看我道:想起来了,似乎不过是个县丞,侍候我洗脚竟然不当心
温仪一旁不忿已压不住怒火道:那个丫头是在内务府珍宝司的,怎的会去给你做这等儿差事,丽母妃此举可是不对
我对温仪道:罢了,确实不过是个丫头不值当说什么的,听闻妹妹换了纯菊堂的一样陈设,便是那块牌匾也换了,听闻华丽异常了
丽贵人不欲多言只背对我道:是有此事,娘娘是要什么,管嫔妾要就是了,何必要这种旧物了
我只定了定神道:旁的本宫一概不要,那块存菊堂的牌匾,是御笔亲书的,还请妹妹送回内务府,送回前先送来我这儿过个目,本宫如今管着后宫,不能不尽心,姐姐唠叨处妹妹也只能受着呢
前头的丽贵人仿佛已经石化,身子僵硬,脸色邹巴巴的扑通一声跪下改了神色道:启禀璟妃娘娘,那块匾额已经…………已经砸了
我沉下声沉默许久,这沉默让丽贵人瑟瑟发抖道:此举是对皇上大不敬,来人,把丽贵人绑了,送去翠云馆别污了敬妃娘娘的地界儿,丽贵人大不敬,受什么刑好了,咱们皇上这儿还没这么大但的呢
金儿的笑意快藏不住只恭敬对我道:启禀娘娘,听闻圣祖爷那儿有大不敬的是用铁蒺藜打脚心,在处死
我道:那便如此吧,先用此刑,等皇上忙完了前朝之事,在决定她的的生死存亡
丽贵人早没有了方才的神气色彩,整个人如同一个被磨烂了的破口袋被两个内监拖着离开了梅园
宫中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此次的事端顷刻便传遍了六宫,曾经跟着甄氏一族的妃嫔无不上门致歉,我却避而不见只道:以后规行矩步便好,本宫不会计较以前往往,所送的礼也一并退了回去,敬妃等人也是啧啧赞我雷厉风行,又提醒我莫要收礼,以免落了人结朋党的口实,白白落人话柄
丽贵人被拘的数十天后皇上来见我时,却也是道:其实你何必了,丽贵人不过是小孩子家不懂事
我只正色道:彩月现在是珍宝司的女史,怎可去給丽贵人浣脚这是其一,,即便做的不对,也有司正司管着,怎可滥用私刑,这是其二,纯菊堂是御笔亲书,此举乃是大不敬,皇上,要是宫中人人都因此敢失了尊敬之心天家威严何在,要是皇上厚此薄彼,那天家公允何在,皇上三思,莫要为了一人失了整个后宫的人心
皇上点点头道:罢了,左右也是她不对,你责罚也是应该的刑你也赏过了,就赶出去随便那个行在吧
我抿了一口茶:皇上臣妾想着,左右梅姐姐还缺个看守陵园的人,既然丽贵人和梅姐姐有缘都住存菊堂,就去梅姐姐陵园替惠妃守领吧,既是成全了皇上的圣明,也是让后宫姐妹知晓和睦的法则,
此事本是分明之事,皇上自然是允了,我的雷厉风行本就让人意外和惊惧,皇上的支持更是树立了我在后宫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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