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肉
『毛』蛋好奇地问:“食堂不好吗?”
甜儿:“还我做的好吃。”
『毛』蛋一下头:“甜儿做的饭最好吃。”
小美忍不住翻白:“王『毛』蛋, 我们四的厨艺都是跟我娘学的。”
『毛』蛋瞥向她:“我又说你做的不好。”
小美噎了一下,顿时想收拾这小子。
王金氏笑了:“回头我收拾他。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美:“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搬着板凳移到杜春□□边亲昵的抱住她的胳膊:“娘,我可想你了。”
如果小美孤孤单单一人在首都, 杜春分相信。
有三姐妹陪同, 杜春分不信:“是不是每到吃饭的时候最想我?”
“怎么可啊。”小美瞪大睛, “我是那样的人吗?”
杜春分:“你这表演专业上的可不咋样。”
小美愣了愣, 反应过来好笑:“娘, 我才学几月啊。”
杜春分问:“以承认你刚才是装的?”
小美无语了,抓起她身上的围巾, “好看吧?我挑的。”
杜春分挑眉,“那你干嘛还让姐姐钱?”
“姐姐说她是老大她有钱。”小美转向甜儿, “不信你问。”
甜儿使劲一下头,咧嘴笑着等娘夸她。
杜春分底叹气, 这傻闺女。
杜春分:“小美, 姐姐有钱是姐姐的, 你给我买是你的。”
“一还不够?”小美不禁问。
杜春分看到她头发上的头绳,“你也不止一头绳吧?”
小美的呼吸停顿一下, 止一, 她有五,五种颜『色』,“好了, 好了, 下次我买。下下次平平买, 下下下次安安买。可以了吧?”
杜春分:“不要觉得姐姐有钱就该当冤大头。赶明儿你赚的比她, 甜儿让你钱,我也数落她。”
四姐妹以前东西共用不分彼,以这次买礼甜儿要气钱, 她们不觉得有什么。
小美不禁为自己辩解:“我有。”
平平和安安都看向杜春分。
难道听别人说了什么?
王金氏为有几儿女的人,很清楚她为什么这样说:“亲兄弟明算账。你娘这样说别的意思,是怕你们以为了钱伤了感情。”
小美:“才不会!”
王金氏笑道:“你们姐妹几一直不结婚,我们信。以有了对象,有公公婆婆小姑子嫂子等等,这么一大家子,人嘴杂,就不得你们了。”
小美想象一下,乌压压一群人,顿时忍不住哆嗦:“那我不结婚了。”顿了顿,“正好跟平平做伴儿。”
平平:“我不要你伴。”
小美噎了一下:“又想架是不是?”
“就,谁怕谁。”平平起身。
杜春分把小美按回去,“平平,你不是她对手。”
平平不高兴,她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对象还不是甜儿:“娘就知道啊?”
杜春分:“我听你爷爷说她表演系要学什么声、台、形、表。这‘形’就是指形体要好看。肯定天天拉伸。你天天上课哪有空练。”
她不提平平都想不起来,她这一说平平想起来了,有段时间浑身不舒服,『操』场上跑几圈,身体热了拉拉筋骨,晚上睡得,据她同学说都呼噜了。
平平坐回去。
小美不禁感到可惜。
平平见状顿时忍不住说:“邵小美,你可真狡猾。”
小美瞥她一:“说得好像你不狡猾一样。”转向杜春分,“干嘛提醒她?让我她一顿,省得以天天想造/反。”
杜春分不答反问:“刚刚王『奶』『奶』说的话记住了?合适的不结婚,娘和你爹可以接受。因为这小事不行。”
平平不禁说:“这事不小。”
杜春分:“不是真不想结婚,你们一定会悔。娘不想你们悔。”
王金氏忍不住说:“小杜,你太惯着她们。不结婚的,这前左右邻居,她们以的同事同学朋友,还不知道咋说呢。”
杜春分扫一几闺女:“听见?”
甜儿:“娘,这就是常人说的人言可畏吧?”
杜春分:“是呀。咱们这边还好,大部分都上班,说也就下班那会儿说说。要是搁农村,亲戚朋友住一块,最远的也就十来里路,赶集上街都碰到,说的你抬不起头。小河村早年就有一男人因为不儿子气的喝『药』『自杀』了。”
甜儿不禁说:“又不让他,他气啥?”
杜春分:“人家说他绝。他可觉得对不起爹娘祖宗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还是听你二姥姥和万姥姥说的。”
平平:“他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王金氏笑道:“又不躲到深山老林里,咋可不在乎别人看法。”
杜春分算跟孩子说这些,既然说了索『性』说一:“也有不在乎别看法的。那些人不是脸皮特厚,就是硬的跟石头一样。你们是吗?”
小美不得看看甜儿,又看看她娘。
杜春分好笑:“姐姐脸皮厚,娘硬?”
小美摇头:“我啥也说。”
杜春分嗤笑一声,懒得拆穿她,“你同学早几天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美看一下墙上的挂钟,再过半小时就得回去,“不去了。年回来再说。娘,咱们年初几回来?”
老杜年初二就得上班,杜春分道:“年初三吧。在你爷爷家也啥事。过了年你爹就小两月了,也该回来了。”说着想起一件事,她攒的油票在宁阳地区都可以用。
时油票就在她卧室放着。
连同糖票一起给甜儿,“带回去给爷爷,让他去买。”
甜儿:“我去——”一看十五斤油票,从副食店拎到干部大院累断手:“当我说。”
杜春分好笑:“现在就吧。”
『毛』蛋忍不住说:“才三四十,天黑还早啊。”
王金氏都不想揭穿他,可这孩子简直睁着瞎说:“四半天就黑了,五就黑的看不见了,还早?”
『毛』蛋瞪她一,转向甜儿,巴巴看着她。
甜儿好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天你好好在家写寒假业,等我回来带你玩儿去。”
小美忍不住说:“王『毛』蛋,大了?初中还这么粘人,也不怕同学知道笑话你。”
『毛』蛋:“又找你。”
小美霍然起身,吓唬他,“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杜春分拦住:“好了,别闹。『毛』蛋,过两年考上大学,想什么时候找甜儿什么时候找她。”
『毛』蛋转向甜儿:“我一定考上帝都大学。”
“那我在学校等你。”小孩有志气是好事,甜儿觉得不可以击他,“过了年我还在家待十天。”
『毛』蛋起身道:“那我送送你吧。”
杜春分倍感好笑,甜儿只是去宁阳啊。
王金氏无语,跟着起身看到手里的糕:“小杜,这东西要不留你吃吧?”
杜春分:“你吃吧。听甜儿说,宁阳还有几包。”
甜儿:“两包豌豆黄,两包驴滚。”
杜春分不待王金氏再客套,示意几闺女去。
她们一去,『毛』蛋和警卫跟上,王金氏不自主地跟去。
甜儿她们,杜春分就回屋收拾。
以往在那边呆七八天,这次得二十来天,带的东西,杜春分整理一大包,跟搬家似的。
整理好,杜春分累得不想做饭。
可是大冷的天不吃饿的难受,身上也冰凉冰凉。
杜春分索『性』煮大米粥就着萝卜干对付一顿。
翌日清晨,昨晚剩的粥热一下,炒白菜又是一顿饭。
凑合两天把家里收拾妥当,杜春分就去宁阳准备过年的东西。
早些年她自己准备,哪怕那时候条件不如现在也累人。如今有四闺女帮忙,不知不觉就把过年的馓子、鸡鸭鱼等准备齐了。
年杜春分带着闺女回来几天,勤来给她送阳历二月份的津贴,顺便告诉她邵耀宗应该回来休息两天。
年三十中午的主菜是杜春分做的把子肉,她爹和四闺女直呼比红烧肉好吃,每人都吃一碗米饭。杜春分算回头邵耀宗回来做给他尝尝。
勤的人一,杜春分就准备卤肉的卤煮。
天气冷,卤煮提前准备也坏不了。做的时候也省一道工序。
把子肉做法很,有人用高汤,有人用瓦罐,在自己家不具备这些东西,杜春分年三十那天做的时候就给改良了。
先把把子肉切成自己喜欢的厚度,然在酱油里加一糖,调匀腌肉。确保每一片每一面都裹上酱汁,晾到稍微有一干,就可以上油锅炸。
肉片炸到三成熟就可以卤了。
要搁二十年前还限购那会儿,杜春分肯定把料配齐了。现在有钱一次也买不齐,以她就放四种,大葱、姜片、花椒和八角。
甜儿她们这些年吃的美味菜肴不少,但这些菜跟饭店比不是却两三种调料,就是缺四五种,而且每次都缺糖。
杜春分腌把子肉放了糖,又过一次油,油炸的东西就有不香的,以即便卤煮简单,卤来的肉她们也觉得十分美味。
老杜倒是吃过正宗的把子肉,但那也有二十年了。那时候他吃的时候一二用,空细细品尝,以早忘了什么味儿。
他这些年虽然少下馆子,但像把子肉这样费时间的菜饭店有。除非提前预定。因为甭说卤水卤了,只是用酱油腌,腌好了之晾就得大半天。这也导致老杜跟吃过一样。
杜春分在宁阳的时候提过,等邵耀宗回来做给他吃。
老杜不想错过,正月初十,星期二又跑过来。
他本想自己开车,找警卫员要车钥匙的时候被警卫员看来,警卫员宁愿辛苦一下,也不敢让他一人去。
『政府』机关还恢复,革委会又不敢揽事,这种权力交接的档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又不敢当头鸟,又怕别人抢了先,这时候就需要一人面。
镇住这些人的唯有老杜这背靠军部的老革命。
警卫员天天跟老杜来进去,少少知道,一旦他领导磕着碰着,这种微妙的平衡被破,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话说回来,警卫员跟老杜才两年,还不够了解他,以不知道他着急忙慌的过去干嘛。
人送到邵家他就撤了。
杜春分了解她爹。
老杜有要事,肯定会给邵耀宗电话。
邵耀宗办公室有电话。
老杜要紧的事,她又回来不过三天,他就迫不及待地跟过来,只为一件事——把子肉。
杜春分上上下下量他一番:“以前听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还以为人家说笑。老杜,这么定力,可不像身在敌营十年的你。”
“我干什么了?”老杜一脸无辜地瞥她一,就往屋里瞅,紧接着就问,“小邵还回来?”
杜春分冲着他的背影翻白,角余光看到拐进胡同,直直地朝她来的人,顿时顾不上管他,“来找安安吗?她不在家。在你们同学家玩牌。”
陈鑫的脚步一顿,尴尬地忍不住脚趾头抠地。
老杜回头看到这一幕,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孩子是拿安安当借找你。小陈鑫,找小杜什么事?”
陈鑫摇头:“事!”转身就跑。
老杜悠悠道:“不说我回头告诉安安。”
少年停下,磨磨蹭蹭转过身,一脸哀怨,仿佛在说,这爷爷不知道看破不说破,日好相见吗。
杜春分笑道:“说吧。又其他人。隔壁王『奶』『奶』和『毛』蛋也去看甜儿她们牌去了。”
陈鑫松了气:“我进早上在公厕门碰到安安,说你们家晚上做把子肉?”
杜春分登时忍不住说:“你们咋每次都在公厕门聊天?”
陈鑫也不想,可谁让人一天得去几趟厕呢。
“杜姨,不跟我说说?”
杜春分转向院里,“进来,我说你写。”
“哎!”陈鑫大步跑过来。
老杜活了大半辈子就见过一男人主动做饭,他女婿邵耀宗。
陈森也做饭,但算不上主动。因为他母亲去得早,他爸工忙,弟弟妹妹又小,不做只去食堂凑合。
老杜好奇陈鑫会不会是第二,问道:“你做还是你大哥做?”
“麻不麻烦?”陈鑫问。
老杜:“我瞧着挺麻烦。”
“那我和大哥一起做。”陈鑫想一下,“杜姨,说简单,好吃就行。不用像宁阳饭店卖的那么精致。”
杜春分:“我说的就是家庭版。”笔和纸递给他,“安安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陈鑫犹豫起来,他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呢?
杜姨这样问肯定是很担邵一安。
看在杜姨的面上,他还是说实话吧。
“很好。”
杜春分还有不放。
说起来还是因为王金氏。
以前杜春分教几闺女避孕知识,是怕她们因为害羞不懂伤了身体。
年前王金氏说到结婚,杜春分一想到几闺女虚岁十八,女孩子十八周岁就可以结婚了,再想起王金氏的话,她这几天总忍不住担闺女太早结婚,向她以前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杜春分:“陈鑫,安安比你小对吧?”
“是呀。”
杜春分道:“你看你哥虚岁三十了还对象。”
“我大哥笨!”
杜春分噎了一下,好笑道:“不这样说。我觉得结婚晚好,懂得不用担被骗。阿姨不拜托你一件事?”
陈鑫头:“您说。”
杜春分:“要是听安安说她想早结婚,或者找了对象——”
“我知道了。”陈鑫抬抬手,“杜姨,放,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但你不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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