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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威胁


  “还以为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想到是个丑八怪。”

  “难怪一直躲在马车上不敢下来,原来是吓着人。”

  “哎呦,幸好是大白天的,要是晚上冷不丁见着了,定然会以为是见鬼了。”

  “你们别乱说,这个女人虽然容貌尽毁,却是北冥二皇子的座上贵宾。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二皇子怪罪下来,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这样的丑八怪那个什么二皇子还当成宝贝,难道北冥就找不出美人了吗......”

  这些不加掩饰的议论与嘲笑,让钟灵秀脸色骤变,她也顾不得拿吃的,一手捂住面上的薄纱匆匆忙忙放下竹帘,遮住周遭那些让她难堪的视线。

  她抚着面上的伤疤,心中郁恨难消。这道疤是当时从监舍中逃命时被流箭所伤,本来伤口不深完全可以治愈。谁知羽广的姬妾买通大夫,暗中在她的药中下了腐蚀草,才会让她容貌尽毁。

  想到这里,钟灵秀的心中就是一阵绞闷,还夹杂着对花怜月兄妹强烈的仇恨。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捏紧了拳头,直到涂着蔻丹的指尖戳破了细嫩的掌心。她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着,心中却在疯狂的咆哮:花怜月,如今我日日在痛苦中煎熬,怎么能容忍你继续逍遥下去。

  在她暗暗发狠的时候,一个褐色眼睛,满头小辫的北冥人掀开竹帘,探头进来,压着嗓子对她道:“她已经醒了,钟小姐可要过去看看?”

  钟灵秀闻言眸光中闪过一抹疯狂,她伸出手隔着面纱轻抚面上的伤痕,阴测测的笑道:“多年的老友,自然要去见见。”

  花怜月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吃惊的伸出手到处乱摸,发现上下左右都是厚厚的木板,自己笔直的躺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就连翻身都十分困难。

  因为空间狭小,所以空气十分稀薄,她已经隐隐有种要窒息的错觉。这样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棺材。不错,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等待下葬的尸体。

  花怜月不断的拍打着身下的木板,怀着一丝希望大声呼救。尽管知道叫来的一定是不怀好意之徒,也比被活活闷死在这里强。

  随着她激烈的呼救声,消耗的空气也愈快。渐渐的,她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胸口就像被压上一块巨石憋闷的喘不过气。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难道真的要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吗?

  花怜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她立刻停止了呼喊,尽量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只用手掌拍打着身下的木板,却一下比一下无力。

  虽然她已经万分小心,周遭的空气还是越来越稀薄。她觉得胸口憋闷的几乎要炸裂,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让她好想睡觉。慢慢地、慢慢地,她停止的拍打,双眼不自觉的阖上。

  当头顶的木板被掀开,大量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时,她全身被汗水打湿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人却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花怜月是被人用凉水给泼醒的,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抬眸扫视了一番,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辆阴暗的马车里。

  她对面坐着一位全身白衣,连脸都被白纱蒙住的女子。马车里的光线本就偏暗,那女子又背着光,她能看见的只有白衣女子那双幽亮的眼睛。

  花怜月皱皱眉,心中咯噔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忽然想起,自己出了朱家后曾经遇到过一支车队。马队从自己面前经过时,这个白纱蒙面的女子恰好掀开车帘往外看,俩人的视线有一瞬的碰触。

  当时她就莫名觉得这个白衣女子,有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可惜白衣女子在微微愣神后,立刻将车帘放下,将她的视线隔绝在马车外。

  随后不久,在一条通往将军府的小巷子里,她就被尾随之人打昏了。

  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无缘无故要劫持自己?

  花怜月心中紧张的盘算着,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变化。她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沉声问道:“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姑娘,让你费这么一番功夫来绑我。”

  钟灵秀盯着面前一身狼狈的花怜月,心中如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般,无比舒心畅快。这个花怜月似乎天生是她的克星,不但抢了她的心上人,还坏了她无数好事。

  而她似乎被花怜月吃的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都被毁了,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下去。

  今天终于见到势不两立的仇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眼见大仇即将得报,她忽然兴起了猫捉老鼠的兴致。

  钟灵秀端起手边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道:“来人!”

  “是!”两个北冥护卫闻声跳上马车。

  “堵了她的嘴,先赏五十鞭子。”

  又被赏鞭子,自己究竟是多招人恨呀!

  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忽而花怜月脑中灵光一现,吃惊的道:“钟灵秀?你是钟灵秀......”

  她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一团麻绳堵住,随即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鞭子已经毫不犹豫的抽打在她身上。花怜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来不及反应,韧性十足的牛皮短鞭已经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落下。

  她的身上,背上,手臂上,很快出现了无数血痕。疼痛在无情的蔓延,嘴又被死死的堵住,她就连痛极了发出几声呜咽都做不到。

  不多时,鲜血就顺着被鞭子抽破的衣裳,慢慢渗了出来。此刻的花怜月看上去十分凄惨,钟灵秀却因为心头畅快而肆意的尖笑起来。

  还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仇人受苦,而让人感到心情畅快的。

  很快五十鞭子抽完了,花怜月也是浑身是血,气息奄奄。钟灵秀示意人取下她嘴里的麻绳,阴测测的笑道:“花怜月,没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吧!不过你放心,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有缘,哪怕只是孽缘,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她低下头,端详着自己的形状美好的指甲,慢条斯理的道:“我会将你送到军营里,你知道,那里有很多精力旺盛的男人。你这样的美人,他们一定会好好疼惜的。哈哈哈......”

  她张狂的大笑,一向温和的眸子里,此刻只有疯狂,只有毒辣,还有入骨的怨恨。

  军营?她居然能随意的往军营里送人,难道她又勾搭上北冥的某个贵人?

  花怜月呼吸急促,她苍白的面上还带着刺目的血迹,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气若游丝的道:“亏你想的出来,居然敢私自绑了堂堂柳固将军的亲妹妹,还妄图将我送进军营为妓。难道你就不怕这样的行为,会给你们北冥招来疯狂的报复吗?”

  钟灵秀脸色一僵,张狂的笑声也滞住了。花怜月连连冷笑,继续道:“也难怪,你毕竟不是北冥人,又是东秦被通缉的要犯,当然不会怕两国之间发动战争。只怕你还求之不得,好趁机为你快要被灭的族人,争取最后苟延残喘的机会.......”

  她强打精神说出的这番话,自然不是给疯狂中的钟灵秀听的。她的目标是那几个北冥护卫,只要他们稍微长点脑子,就会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哪怕不明白,也不会再由着钟灵秀一意孤行的乱来。

  “住嘴!我让你还敢大放厥词......”花怜月话未说完,钟灵秀已经是勃然大怒。她猛地站起身,冲过去狠狠给了花怜月一巴掌。打得花怜月头昏脑涨,耳朵里嗡嗡作响。

  钟灵秀再次扬起手,手腕却被其中一个护卫给紧紧抓住。钟灵秀大怒,恶狠狠的道:“放开我!”

  护卫面色有些阴沉,他非但没有放开花怜月,反而低低的质问道:“钟小姐,你先前吩咐我们抓人时可没说过,这位姑娘是柳固柳将军的亲妹。”

  钟灵秀尖声道:“就算她是柳固的亲妹又如何?你敢管我的事......”她猛地一挥手,想要挣脱护卫的挟制,谁知疯狂中,她扯落了自己用来遮丑的面纱。

  那道狰狞的疤痕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是一呆。花怜月却低喘着,无比怜悯的道:“原来你的脸已经被毁了,难怪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难怪哪怕明知道得罪我哥哥,会给北冥带来灾难,也要如此疯狂不计后果的寻我晦气。”

  “闭嘴,闭嘴!”钟灵秀瞪大眼睛,脸上的伤疤不断诡异的抽搐着,让人莫名心生寒意。她指着花怜月的鼻尖,厉声道:“不要拿柳固来吓唬我,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三品的将军,我才不信他敢为了你与北冥为敌。”

  花怜月噗嗤一笑,因为疼痛和虚弱,她的笑声十分无力。不过这样几乎可以忽略的清笑,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钟灵秀越发瞪大了眼睛。

  垂着眸,花怜月轻轻的道:“钟小姐太不了解我大哥了,他是何许人,想来这几位大哥比你更加清楚。何况北冥本就是内乱不断,风雨飘摇。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王位,一直互不相让。几场战打下来,只怕都是损失不小。我大哥根本就不需要与整个北冥为敌,他只要选择暗中帮助其中一位皇子就成。别忘了,他手上可有尔纳古镇五万守军将士......”

  她依然清冽乌黑的眸子看向面色越来越凝重的侍卫,意有所指的道:“就是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想要得到柳将军的帮助,还是想要得到柳将军的报复。”

  花怜月一口气说这么多,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伤痕累累的身子不断的轻颤着,似乎随时会昏厥过去。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钟灵秀心中开始慌乱,面上却依然不甘示弱的维持冷笑。她又尖声道:“你休要拿话吓唬人,柳固再神通广大,他也绝对猜不到掳走你的人是我,何来什么报复?”

  她似乎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礼,神经质般抽着嘴角,继续恶毒的道:“我只要划花你的脸,割了你的舌头,再打断你的双手。我想也没有谁会相信你是柳将军的妹妹吧!”

  花怜月眼角抽了抽,露出一丝惊恐之色,缓缓道:“那样的确是没人能认出我来。”钟灵秀见她终于服软,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只是这得意之色还未收敛,就听花怜月继续软软的,用略带惋惜的口吻道:“可是你们费这么大力气抓了我,却是用来私下里折磨泄愤,而不是用来与我哥换取最大利益。这种逻辑,我还真是不敢苟同。”

  这个花怜月,她还真是大胆!她居然如此巧舌如簧的挑拨自己与二皇子的关系。钟灵秀心中大恨,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取下她嘴里的麻绳,或者先割了她的舌头,让她到死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灵秀咬着一口银牙,两腮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着。她目光紧紧盯着浑身是伤,看似屈居下风的花怜月。

  花怜月也抬眸不示弱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花怜月居然还朝着她莞尔一笑。这样明媚的一笑,配着她满脸血迹,显得极其张扬。

  她有意说出这些话,彻底激怒钟灵秀,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能爽快的求得一死,免得受那些零零碎碎的糟践。再一个,或许能让她身后的主子,因为顾忌柳固而投鼠忌器,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钟灵秀沉沉盯着她,一瞬不瞬,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这两个北冥侍卫效忠的是二皇子羽广,今日自己与花怜月所说的每一个字,会很快经过他们的嘴传到羽广的耳朵里。

  如今她容貌被毁,都是靠着经商的能力,才在羽广面前争取到一席之地。就算如此,羽广还是极为不放心,才会在她身边放上几个自己的心腹,名为帮忙实为监视。

  今日她若是一意孤行,杀了花怜月,若是真的为羽广招惹到柳固这个心腹大患。她毫不怀疑,羽广会立即将自己送到柳固面前,让他杀了自己泄愤。

  钟灵秀慢慢寻思着,她的双手再次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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