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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流光若水


  自从老班的指令下达以后,便会时不时的在自习课上突然出现。萧然和周晴萱那和谐的喂食场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周晴萱为此很伤感,萧然更伤感,尚南每天晚上坐在她旁边,只有两句话:一句是“今天的英语课文会背了吗?”,另一句是“有不会的数学题拿过来问我。”。当然,萧然每次的回答也只有两句话:一句是“早上背了,但是现在又不太会了。”,另一句是“我那么多题不会,不知道应该问你哪一道?”

  萧然觉得挺悲催的,相对于尚南每天还有两句话,可以问她,她对于尚南的辅导就更不堪入耳了。

  “萧然,为什么我的阅读理解总是错?”

  “你多增加点阅读量就好了。”

  “萧然,试题上的文言文我一点都看不懂,怎么办?”

  “你多背点古文就好了。”

  “萧然,我这篇作文写的这么好,为什么老师说我跑题了?”

  “呃,可能是老师不懂欣赏吧。”

  “……”

  是的,她和尚南之间的辅导就是这样。其实萧然写题目,很多时候都是凭感觉理解,然后写出来,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教别人?难道就告诉别人凭感觉吗?萧然其实都觉得,如果下次月考尚南的文科成绩没倒退,自己都应该去烧高香。

  尚南沉默了几天,终于开口道:“萧然,你其实是不是特别想告诉我,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后座的周晴萱,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然有些尴尬:“这个真没有,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解。你教我数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我的数学,应该回小学重新学?”

  “不,我觉得你应该从幼儿园开始学。”

  “……”

  萧然瞬间被噎了一下,后面的周晴萱,终于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哈哈,你们俩真有意思,我看你们也别每天像完成任务似的,非逼着自己找几个问题出来问。反正老班也不问你们过程,你们干脆还是和以前一样各做各的题目,遇到不会的就问,没遇到就不问,不就行了。”

  萧然闻言,赞同的朝周晴萱竖了个大拇指,只见周晴萱又对尚南说道:“还有你,一个男生坐在这里,怎么感觉跟身上有跳蚤似的,坐立不安的。虽然你抢了我的专属宝座,我不也没说什么嘛,男生嘛,要大气一点,这样以后才能讨到个好老婆啊!”

  尚南诧异的回头看了周晴萱一眼,点头微笑道:“嗯,有道理。”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地方,让你留恋不已;总有那么一个人,一句对不起,足以让你刻骨铭心。就像尚南之于周晴萱,就像方俊之于萧然。无论什么错误都会选择原谅,却不会再愿意提起。有句话写的很好:人生有两种不联系,一种是忘记了,一种是放在回忆里。

  高一上学期的冬季,周晴萱遇到了尚南,萧然遇到了方俊。萧然是在校外上网的时候,遇到了隔壁学校的方俊,所以萧然这一学期,都没去网吧,也尽量不再出校门。有些相遇,一次就好,再重复一次,既没了心情,也没了意义。

  冬季里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雪下的很大,萧然最近几天回寝室都比较早,而且临近期末考试,萧然也不想太过紧张。最近思妍偶尔也会来找她一起回宿舍,当然大意还是让她一定要好好考试之类的,她和思妍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在同一个学校。不过,思妍成绩很好,最主要的是思妍不偏科,所以她分在了一班,萧然待在了六班。

  她们学校有两个操场,一个大操场一个小操场。大操场在教学楼前,小操场在宿舍楼旁边,离隔壁学校很近,就隔着一道围墙,所以去的人不多,除了偶尔来跑步的学生。萧然路过小操场,回宿舍的时候,听到小操场里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尖叫。自习课九点下课,萧然九点半从教室里回来,刚下过雪的天挺冷,周围也没什么人,萧然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坐在她前面的班长的声音。萧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班长的家离学校不远,她连晚自习都不上,怎么会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呢?犹豫了一会,萧然决定偷偷去看看。如果是班长,她就回去喊人,如果不是,她就转身走人。

  萧然慢慢靠近操场,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萧然有些近视,所以没看清楚脸,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近一点,就听到先前尖叫的那个女声喊道:“萧然,萧然!我是关雪,快去喊人!”

  萧然暗叫一声:糟糕!这会再想跑,估计已经来不及了,果断回手抓了个东西揣在怀里防身。那边的几个人反应很快,关雪才开口,就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把她堵住。萧然暗叹一口气,一边慢慢地往那边走,一边有些哀怨的对关雪道:“班长,你说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好?”

  萧然这会看清楚了,关雪和夏辰轩被三个人围在墙角,她身边这两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那边三个人,有一个往这边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刚好站在阴影下,看不清楚表情,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都在防着她们逃跑。完了,看来逃跑是行不通了。

  夏辰轩看了看她,开口道:“和她没关系,你们让她走。”

  萧然站在那里,默默在心里哀叹:大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可能会放我走吗?

  果然,那边的一人开口道:“知道和她没关系,等我们解决完了,就放她走。”

  “好,那就快点解决。”夏晨轩说完,慢悠悠的脱下外套,往关雪头上一罩道:“男人打女人不光彩,你们别动我妹,冲我来就行。”

  关雪冲到夏辰轩身前,带着呜咽的声音道:“事情是我做的,我哥不知道,你们别打我哥。”

  夏辰轩把她往身后一拉:“我说了和你没关系,你别插嘴。”

  那几个人也是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关雪见状,不由怒骂道:“你们这么多人打我哥一个还带着钢管,还要不要脸?事儿是我挑的,人是我骂的,你们有种就冲我来,没种就特么滚蛋!老娘怕你们就不姓关!”

  只听那三人中的一个冷笑一声:“好啊,那就两人一块儿打。动手!”

  不等那人说完,夏辰轩把关雪往旁边一推,一边说着:“快跑!”一边就冲着人一脚踹了过去。关雪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萧然身边的两人,趁机拿着钢管也冲了上去。夏辰轩侧头看见一人提着钢管朝关雪抡过去,连忙就扑了上去,后背一露,顿时就挨了两下。夏辰轩一手护着关雪,一手护着头,关雪的尖叫声和哭声越来越大。萧然有些吓傻了,刚想跑上去把关雪拉出来,就看见一个人拿着钢管,准备朝夏辰轩的头上砸去!萧然吃了一惊,一边大叫:“住手!”一边随手把先前踹怀里的石头,扔了过去。

  只听那人“哎呦!”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人摸了摸额头,叫了一声:“我去,是血!”就晕了过去。萧然也吓傻了,出手的时候没想到能砸到人,连忙慌慌张张的开口道歉:“对,对不起,我,我……。”。

  她这边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胳膊就被夏辰轩拉住:“快跑!”刚跑出没几步,就听到后面几个人七嘴八舌叫着:“方俊!方俊!”萧然当场就呆住了!不过夏辰轩没有给她发呆的机会,拉着她和关雪,一路冲着教学楼那边就跑了过去。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相遇总是让人那么猝不及防。萧然躲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名为命运的这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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