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猫咪的话2
有那么一瞬间,人们常常称之为错觉,一片雪花落在凝固的容颜,不等人伸手拂去,自行解脱,一滴水的证据说明不了它原本的形态是雪还是雨,依据四季规律推测,人们更愿意相信那滴水是雨。美兰的头发滑落滚滚雨滴,身上未着一点湿润的痕迹,原莱的脸上却附着一滴水,美兰警惕的往旁边挪动一个躯体的距离。
“我扎你一刀,你扎我一刀,我又刺伤了你,幸运靠边站,你的实力真的不及一个小女人。”
“你比我轻许多,每一步都不会扎进泥里,按照我们的约定,谁没被红泥吃掉谁就得彻底忘掉这段旧仇,我已经够让着你的了。”
“我光着脚,你还有一只鞋子,我任由你胡闹的够多了。”
四帮下作的诡辩仍在继续,两个人后面争吵的话,原莱再也听不见,他发现了这里,乃至整个世界,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全部世界上也最美的景物。他的内心澎湃,这和他从前在水中见过的一模一样,她的华裳显露出她高雅的气质,脸上的淡痕装点她纯洁的品质,她洁白而有瑕,但是瑕不掩瑜,她的光辉和她的思想是一样的,高尚的不可近赏,因为那会刺瞎愚昧的、无耻的、肮脏不堪的人的眼睛。
“你们看红沼泽的西方,也是天梯宇的西方,天空!”
抬首之际,就是人们与上天距离最近的时候,那一轮圆润的白月挂在两座对望天梯上空的夹缝之中,从红沼泽望去,不见天海的波纹浪迹,倒像不见丝织拼接而成的天空,而月亮,正挂在天空之上,横亘在宇宙星际之间,这让原莱更加相信这个时空的存在,他依旧存活,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她一定从诞生之初就如此可爱了,过去,我竟然懒得去发现。”
猫儿的爪子勾住原莱的裤子站起来,传递出一句话:我讨厌一切可爱的东西,那下面一定藏着不知名的凶猛。
四帮故意把穿着皮靴子的那只脚踩进红泥里,然后抬起脚站到一块生锈的铁皮上用力一甩,木籽转过身向后跑,美兰撑起挂在腰间的一把破伞,上面印着碎花图案,“早做准备好过措手不及。”美兰向四帮的方向靠近一步,使整个伞旋转开来,抵挡四溅的泥点。
一个泥点落在原莱的脸上,起初冰凉凉的感觉,而后刺骨的寒痛带他回到那个挖掘孩子的下午:
“你和你姐姐一起挖。”原莱把锄头递给四帮,他一心希望四帮和木籽能够重归于好,但他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从来没有好过,两岁之前,因为一块石头玩具也会动口咬人,那时他们的牙还没长出来,五年之后,四帮用他生长出来的第一颗小牙咬穿木籽的手骨,还好痛感神经休眠了。
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四帮最后一锄头之下诞生了,他们每个人都很紧张,连带用黑大衣罩住自己的杂货店儿子也打开一条缝隙,偷眼看这个男婴,而且默默伸出手数着男婴的手指头和脚趾头。
“不多也不少,简直是和我一模一样健康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当然健康了,你身为母亲应该给孩子清理一下身子。”四帮从常昨手里拿来自己捡的新衣服,亲手塞进木籽的手里。
“我帮你,常昨,还等什么?”一件衣服撕作三块,原莱拿了其中的一块,擦着木籽擦过的地方,“他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漂亮的男孩。”
“你不应该这么注重外貌。”木籽停下手,看得原莱开始紧张起来,“我只是夸夸他。”
“将来你可以夸他内在的品质,合理范围内的行为举止,甚至他超脱凡人的艺术构思。”
“孩子在母亲的眼里总是万里挑一,世间最好,这是常理。”四帮安抚原莱不必害怕木籽突然之间的转变,她重视这个男婴超过了一切,时间本身也记不清她在那一刻将全部的希望赋予这个孩子的。
常昨看着木籽、四帮还有原莱沉浸在幻想之中,他不愿打破他们的幸福城堡,男婴长大之后会和木籽姐弟二人一样,终有一天失去所有,而开始就是失去彼此。
第二步,失去父母,这一点,杂货店的儿子更加明白。最后失去朋友,然后留下一样东西――放下!蛋蛋做到了。
常昨放下铁锹,无数个泥点子从天而降,木籽与四帮脸上挂着几个泥点呆呆对望,一股寒意涌上两个人的疤痕,坦陈的记忆如果实一般在秋季成熟了,到了冬季累赘地掉在地上丰硕累累。
木籽自我考问,四帮尽情释放,手里的锄头变成杀人扼喉的武器,朝原莱的后脑砍去,原莱倒在地上,两个眼珠翻转露出白色的眼仁。
“报应已经有了预兆,先下手才是强者。”四帮扔掉锄头,木籽抱起原莱朝着天梯宇走去,常昨扛起所有的工具跟在后面,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过程,根据对四帮的了解,他会抱起男婴跟他们回去的。
原莱按住头,疼痛一瞬间的抽离令他有些目眩神迷,脑海中的片段变得模糊起来,可是四帮朝他扔过来的武器就在眼前,削尖了的锄头木把儿,木籽挡在原莱身前,用长柄铁勺子打掉了准备害人的凶器。
“你收集的炊具终于派上用场了!”原莱捡起原来属于四帮的武器,保卫自己和朋友。
“你答应过我!”木籽说出了四帮的承诺,她明明知道四帮的暗害从未停止,小鱼归来后,四帮也不打算放弃复仇,信念坚定,成全自己的一番苦心。
“可是他回来了!”
“你打算先杀了他吗?”
“我从来没这种打算,我打算的全部不起作用。”
木籽与原莱紧紧依靠,武器正对着四帮,现在他已经赤手空拳了,四帮转移视线,美兰脚下的那只半旧的鞋子,可以帮他轻易地夺回武器,现在他应该保持泰然自若的状态,为下一步的行动养精蓄锐。
美兰佯装凶恶,用力撕扯脚下的不知是谁的长发。“你在干嘛?”原莱觉得美兰很奇怪,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做作。
“你不装的凶一点,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朝霜露一夕寒。”常昨竟然找得到一根可以伸展到红沼泽上空的钢索,他口中念的是管理员的最新记录,他滑来的方向不是天梯宇,而是红沼泽的另一方向,一座涂满赤橙黄绿色油漆的矮天梯,猜测距离此处不该超过五百米。
常昨叫来了天梯宇所有的幽灵,围观嘲笑他的朋友,他曾经肆无忌惮的、明目张胆的、罪行昭昭的父亲,而现在,正是挖掘最后一颗仇恨种子的朋友。
天梯户中每出来一个人,光线撤退一束,一个人证明不了真相,一群人可以编织出一个完整的证据,当所有的天梯空空荡荡,月光的绝伦在空中显现,与之相依相伴的老忠仆为了衬托主人的绝美,散发出所有的邪恶势力,黑暗侵袭天梯宇,原莱只能看到人的轮廓,晦暗的面目提醒原莱,也许这就是天梯宇的真实面目。
世纪之钟在半个天海下轮转,齿轮咬合出星光,吱嘎吱嘎的死亡之训不停地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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